流言在毕业季发酵成酸腐的葡萄汁。教导主任拍着桌子骂你养了条疯狗，你反手摔上门，却在消防通道逮到他掐着告密者的脖子往墙上怼。

亮绿色应急逃生灯在他瞳仁里反射一道不寻常的暗光，那是你第一次转过身看清他眼睛——浓稠的黑暗里浮沉着某种兽类的饥渴，仿佛这些年吞咽的所有拳脚、谩骂、你随手抛掷的残渣，都在深处酿成了比想象中更危险的东西。

二十岁生日宴的香槟塔在暴雨中坍塌时，你嗅到铁锈味撞进玄关。
那条丧家犬似的，跪在西装裤下的膝盖洇出血痕，呼吸却烫得像熔化的铁水。你鬼使神差用燃了一半的烟头碾上他右肩，听见他刻意掩盖的痛呼

"汪两声听听？"足尖挑起他绷紧的下颌，却被他拇指指腹抵着足心慢慢滑到脚踝，不轻不重的揉捏着。湿热的犬齿摩挲踝骨时，你反手甩过去，将他的脸打得更偏一点，反倒催生出某种餍足的笑意。

"生日快乐"，他说。

后来你总在午夜惊醒，踝间齿痕像团永不熄灭的磷火。好像他在用齿牙丈量你跳动的脉搏，仿佛在确认某种早已过期的所有权。

直到祖宅抵押书砸碎青瓷花瓶那日，追债人扬言剥掉你最后一件真丝衬衣时，你竟在锈蚀的血腥味里嗅到那缕该死的酒香——他当年标记般烙在你腕间，一周左右才消散的信息素。

子弹擦着耳边略过的瞬间，你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把烟头按灭在他锁骨。再睁眼，却是他蟒纹袖扣抵着你颤抖的喉结："这些年我学会件事。"皮革手套陷进你后颈淤青，"驯狗不该喂肉，得喂自己的血。"

他抬手，指尖蹭着你耳后的碎发，这个角度你仍能看见他侧腹上曾为你挡刀的划伤，楚昱意有所指的，"要杀了他们吗？"